接到電話。他又回到劍橋了。
“現在還太冷,不適合泛舟……”電話那頭,他如常地嬉笑著。衹是,言語間的落寞,還是太明顯了。
他在劍橋那幾年,就愛上了劍橋的人文之美,加上因爲修讀的是英國古典文學,更常提及劍橋的性靈之美。但是,他最常提起的,是穿越校園的那條康河(或稱劍河,River
Cam),並泛舟其上的樂趣。
“那裏最適合和喜歡的女孩約會了!”他不止一起提起,可惜始終沒有碰上想讓他帶著一起泛舟的女孩。
(還沒下去劍橋,暫借網路圖片一用)
他在劍橋修讀本科的幾年裏,都沒有回國。畢業後,纔在碩士班開課前,回家一趟。
回去的那幾個星期中,他除了與父母兄姐相聚外,也忙著與好些老朋友們見面,結果就因著中學死黨的邀約,以學長的身份,參加了死黨大學社團的幾次活動,然後,就在其中一次的活動中,遇見了她。
她也是學長,聽説不久前纔從美國紐約完成進修回國。那一次的活動,她被學弟妹們邀作活動的講員,分享她專修的美國現代文學。
他說,那個題目其實很枯燥,但她卻有辦法講得那麽精彩,那麽引人入勝,讓聼的人都巴不得一探美國現代文學的門墻。
“或者,從一開始,我的判斷就已經偏頗了……”他當時的自嘲語氣,現在想起,仍覺很無助。
活動結束後,他趁著茶敍的時間,找到了和她交談的機會。
他說,她氣質爾雅,總是溫柔地微笑著,自己與她一見如故,相談甚歡;從美國現代文學的發展到英國古典文學的發揚,從美國的學術風氣到英國的學院文化,幾乎無所不談。她也告訴他許多在紐約生活的趣事,說她特別喜歡秋天的中央公園;而他則興致勃勃地跟她談起在劍橋泛舟的寫意日子。
他說當自己告訴她,康河泛舟是劍橋學子們最喜愛的約會方式時,她似乎略有所感地綻開了溫婉笑容。而也是那個笑容,讓他暗自決定,要想辦法約她再見面。
然後,然後他卻忽然發現,在她的言談之間,總是用複數人稱來訴説她在紐約生活的種種。
“我其實應該早就發現的,但是……”
當她告訴他,她口裏的“我們”指的就是她和她的丈夫時,他說,他的心臟差點就從口腔跳了出來。而當他看見她在另一羣人中指出的男子時,他說,他第一次莫名其妙地生氣了。生氣那個男人,更生氣自己。
可是,她始終沒有覺察他的任何異樣情緒。
“從頭到尾,都是我自己一頭熱……!”這是他談起這件事的總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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